端午文化­

——端午符号中的节气、气节与节庆

梁振运
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
2023年6月18日

端午节是我国首个入选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统节日，端午节与春节、清明节、中秋节并称为中国四大传统节日。 谈端午文化，必不可少要谈夏日之阳的“节气”符号、热血刚正的“气节”符号、龙舟竞渡的“节庆”符号。

一、节气:阳气盛极的自然符号

端午节多是在“芒种”与“夏至”节气之间。“端午”从字面上看， “端”字有开端的意思，中国人将端午当作夏季年的起点。“午”通“五”，端午是在每年农历的五月初五，五月又称为午月。“五”属阳数，两个极阳之数的叠加又称作重五、重午、端五、端午。 五月在自然方面，天气炎热，端午更是有阳气盛极的现象，蛇虫蚊蝇繁盛，五毒尽出，容易流行瘟疫。古人会在这一天，展开卫生防疫工作。比如在门上悬挂菖蒲，菖蒲的叶子像箭，可以斩邪魔、去瘟疫；或者用彩纸剪成蛇、蝎、蜈蚣、壁虎、蟾蜍的形状，贴在家里，以驱五毒；或者给小孩的手臂系上五彩丝线，叫长命缕，避鬼祛邪。因此，端午节的前身，其实是古代的“卫生防疫节”。 五月在古时社会方面，被认为是凶险的，五月五日更被称之为“恶月、恶日”，是不吉利的日子。在科学不发达与信息闭塞的年代，由谣言转化来的迷信可大行其道，汉代人说“五月盖房，令人头秃”、“五月生子不祥”；甚至还有“五月到官，至免不迁”，意思是五月上任的官员，一辈子也别想得到提拔。 五月况且被迷信误解至此，五月五日“重五”之日，可以想像肯定能造出更大的谣：“五月五日生子，男害父，女害母” 。这里我讲一个司马迁记载的小故事。田婴，这个人有四十多个儿子，其中一小妾恰好在五月初五生下儿子。田婴劝说小妾“别养活他”。可是小妾偷偷把儿子养大了。儿子长大后，找到父亲。田婴见后非但没有高兴，反而暴跳如雷，指着妻子说：“我让你把孩子扔了，你为什么还养活他。”儿子立即叩头大拜，反问父亲说:“您为什么不让养育五月五生的孩子呢？”父亲说:“五月五出生的孩子，会长到跟家里的大门一样高，会克父克母的。”儿子回答:“人的命运如果是由上天给的，您又何必担心呢?如果是由家门给的，那只要加高家门不就可以了吗？”父亲无言以对。 既然端午贴上了恶月恶日的标签，那为何历代诗文中又不乏有“端午佳节”的提法？这看似矛盾的背后，蕴藏着中国人的哲学智慧：“恶与善”是可以相互转化的。只要做好充分的物资准备和行动准备，“自然的恶日”可以转化为“社会的佳节”，这也是节日仪式和节日行为的本意。

二、气节：至正至刚的精神符号

关于端午的起源，流传甚广的便是“历史人物纪念”观点。世人认为端午节起源于纪念屈原，还有人认为是纪念伍子胥、曹娥等。端午阳极血热，热血的人容易走向成仁取义之路，正如《国际歌》所唱“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，要为真理而斗争”。在这个节气里，出现了许多有气节的人物，也就赋予了端午节独特的情怀色彩、气节精神。 据考证，端午龙舟竞渡和吃粽子的习俗，早在屈原之前已经存在。为什么要将屈原等历史人物与节日捆绑在一起呢？“屈原们”的气节是维系民众爱国、团结等精神之纽带，具有重要的符号象征意义。每年端午节，人们都会传诵起 “路漫漫其修远兮，吾将上下而求索”，这是他对真理孜孜不倦的追寻。“屈原们”在夏天的太阳面前，在烈日当空之下，丝毫没有逃避、苟且。他们能够抗议，能够以死明志，他们就是这炎热如火的世界里的一捧清凉之水。 屈原的投江，我们放到先秦的时代背景来看，并非现代人所理解的消极。屈原的工作岗位是“祭司”，在“举世混浊而我独清，众人皆醉而我独醒”时，他把自己祭给神，以平息神的愤怒，以换来部族的平安与繁荣。就像古时的铸剑师们，在铸剑不成之时，会向剑炉中奋身一跃，以自己的生命之血献祭铸剑。“屈原们”的赴死直面时代和命运的惨酷，以极高理想追求直面现实之迷离，以热烈的情感直抒愤恨胸臆。他们没有离去，留存的气节还在艾草香韵间，在唇齿留蜜的糯米里，在中华文化浸染的每一片土地上。

三、节庆：激流勇进的运动符号

夏天火热，容易中暑。 这时，人们本能地需要亲近水，游水、戏水、玩水，以达到身体调和的状态。 因此，就不难理解在这样的时节里，人们在江河湖海之中，以赛龙舟的集体竞赛形式对抗夏天的高温天气，激起生理的活力、心理的斗志。 一叶龙舟是对同心协力、激流勇进精神的期许，这更是一项彰显龙的传人的力量和东方文化的赛事。龙的传人，龙舟精神，它已成为中华民族的精神图腾。激昂的鼓点，震天的呐喊，浪花飞溅，百舸争流……赛龙舟不是一个人的竞技，需要一条船上的人齐心铆足一股劲，拧成一股绳。龙舟精神，就是精诚团结、凝心聚力的精神。这股精神已经凝聚在我们中华民族的血脉之中，在赛事盛会中大放异彩。如飞龙般疾驰的龙舟，在江海里划出了一道道沸腾的热爱，两岸惊起一阵阵沸腾的欢呼。龙舟争霸，不仅是群众亲近的“村超”，在亚运会、奥运会等国际赛场上，也完美地诠释着运动之美、力量之美，东方之美。 端午节与夏日之阳的“节气”有关，与气血方刚的“气节”关联，最后又形成全民狂欢的“节庆”。端午文化的内涵在不断地丰富，在“这么刚”、“那般正”、“如此阳”的节日里，让我们一起纪念诗人、悼念先烈，吾辈上下而求索；让我们一起划船、戏水，在江河湖海上，在日月山川中，活出中国人的精气神。

(梁振运，广东振远文化集团董事长；中山大学MTA硕士生导师、华南理工大学MEM硕士生导师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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